許傾城用自己兩眼睛烏青的堅持，從季寒山這裏敲詐了這次收獲的十分之一，並答應替季寒山跟特殊任務局的人周旋。

他們兩個雖然見面就打架，但是日益衰落的上古遺族之間，必須得互相扶持。

事實上，上古遺族中真正能夠拿得出手的，也就只有季寒山和許傾城兩個，剩下另外幾個老弱病殘，平時能自己活著就挺不容易了。

季寒山等到趙霏笑夠了之後，忍住心裏的嫌棄指著許傾城說，“這是許傾城。”又百般不願的指著趙霏對許傾城介紹道，“這是趙霏。”

他的介紹格外簡陋，除了彼此的姓名，什麽都沒說。不過也不需要他說什麽，因為趙霏自然能感覺出，許傾城不是人類。

許傾城也能看出趙霏是巫女，而且根據剛剛從季寒山那裏敲詐來的靈氣質量推斷出，她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巫女。

於是季寒山就看到許傾城恬不知恥的對趙霏說，“這位大巫，如果你願意跟我合作的話，我願意分你三分之二的戰利品，我相信以季寒山的小氣，肯定給不了這麽多。”接著遞給趙霏一張泛著靈氣的名片，“這是我的郵箱號碼，你可以考慮一下再聯系我。”

趙霏這時候沒有任何更換合作夥伴的想法，就算許傾城開出的條件很誘人，但是趙霏畢竟跟他不熟，承諾到時候能不能兌現還是兩說。

最後還有更重要的一點，許傾城不像季寒山剛出現在趙霏身邊的時候那樣合她的眼緣。

許傾城這個人即使雙眼烏青，都能讓人感覺到精致的氣質，可也正是氣質的原因，趙霏覺得跟他有很強的距離感。

不親近，有距離感是一回事，不收別人的名片似乎是不禮貌的行為。

正當趙霏打算接過許傾城的名片，再拒絕許傾城的時候，剛剛一直極力壓抑著自己怒火的季寒山終於忍無可忍了，搶在趙霏之前擡手打開許傾城的名片，“別做夢了，你要是能打得過我，這事兒還好說，可你連我都打不過，趙霏憑什麽跟你合作。”

季寒山這邊一副怒發沖冠的樣子，許傾城那邊卻用一種你在無理取鬧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眼神看著他。

通常時候，許傾城的表現更能獲得人類的認可。

但是今天這一套卻行不通了，趙霏看到季寒山急得還想跟許傾城打一架的樣子，當然選擇站在自己人這一邊。

趙霏本來不願意把關系鬧僵，但是出於維護季寒山的原因，她十分誠懇的對許傾城說，“我覺得跟季寒山之間的合作很愉快，從來沒有想過要換合作夥伴的事。而且我感覺我們兩個之間，有一點氣場不合，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。”

許傾城聽完趙霏的話，臉上溫和的表情不見了，直接嗤笑一聲說，“氣場不合，真是有趣，除了季寒山，不管是人類當中，還是其他生靈，你還是第一個說跟我氣場不合的。不想跟我合作我也不強求，將來如果有什麽事讓我幫忙，我也不會推辭，你只要給我一個好價錢就可以。”

趙霏最終還是收下了許傾城再次遞過來的名片，這次季寒山到沒有阻止，因為在趙霏特意維護他的時候，他就已經不生氣了。在許傾城跟趙霏說話的時候，他還趁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。

許傾城還要留下來應付特殊任務局的人，趙霏和季寒山開車回了孤兒院。

他們開車出來的時候，就跟餘院長交代過來，送走公證處的王安妮之後，會買一些本子，筆，蠟筆，之類的文具回去。中午和留在孤兒院的孩子們一起包餛飩，下午再送一些文具給因為讀書而沒能回來的孩子。

雖然只是短暫的溫情，但必須讓每一個孩子都得到哪怕一點點照顧。

再次回到孤兒院已經將近黃昏，餘院長讓所有的小孩排成一隊，到趙霏和季寒山手裏來領一套文具。

趙霏看到這些孩子變得陽光開朗了一些，不再像驚弓之鳥一樣註意周圍的一切變化。

趙霏在發放文具的時候，先是牽住孩子的手，再將文具發放到這些孩子的手上，就算比較靦腆的孩子，也會對趙霏露出羞澀的笑容，那些稍微活潑一些的，一邊大聲說著“大姐姐，謝謝你。”，還一邊拉著趙霏的手不願意松開。

就連季寒山這麽一個氣質冷硬的兇獸，都有不少小孩子拉著他的手不願意放開，對他說，“謝謝你，大哥哥。”

此時，趙霏覺得自己之前所作的一切都得到了肯定。

實際上她之前心裏一直有點隱隱的不安，她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，到底是對是錯。

用外力的方法驅除別人心中的陰霾，也許會幹涉別正常的人生體驗，會讓他們對情緒的感受變得單薄。

可是現在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，這些原本就可憐的孩子，他們不需要什麽豐富的人生經驗，簡單快樂對他們來說就是慰藉。

發完文具，又在孤兒院耗了兩個小時，餘院長才帶著孩子們依依不舍的跟趙霏告別，一百多個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說著“大哥哥，大姐姐，再見。”這不是什麽對待金主或領導的儀式，而是孩子們真心實意舍不得趙霏離開。

最後其中一個紮雙馬尾的活潑小姑娘一邊對趙霏揮手，一邊滿含期待的喊道，“大哥哥，大姐姐，你們下次什麽時候再來啊。”

趙霏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定，“我下個月還會再來的。”季寒山站在趙霏身邊，也跟著點了頭，趙霏這才接著說，“不用送了，都回去吧，小孩子應該早點睡覺。”

趙霏在走回車上的路上心裏還空落落的，仿佛突然從一個暖融融的繽紛世界出來，來到一個空寂無人的寒冷地帶。

但是當趙霏回到車上的時候，被留在車裏的白團子立即熱情的撲了上來，什麽空寂，什麽寒冷，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不過這次白團子還記得趙霏的警告，沒有直接糊到她臉上，但是又撞又蹭的晃動著，一刻也不帶消停的。

有一下，白團子蹭到了趙霏脖子上的癢癢肉，趙霏一邊揪開它一邊哈哈大笑的樣子，實在是刺激了白團子的玩心，接下來它開始專門對著趙霏的癢癢肉下手，鬧得趙霏一直笑個不停。

跟白團子玩鬧了差不多十分鐘，車子依舊沒有要啟動的跡象。趙霏的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，乞求的看著季寒山說，“你會會開車嗎，我笑得沒力氣了，你能不能開車帶我回去啊。”

季寒山飛快答應道，“可以”看到趙霏臉上的紅暈和臉上的發絲，季寒山突然有種心裏被電流擊中的感覺，麻酥酥的，他仿佛快要抓住某種苗頭了，可是有差點火候，眼前還蒙著一層薄紗。

聽到季寒山斬釘截鐵的回答後，趙霏就讓出駕駛位置，抱著白團子去了後座，她完全沒有想到，季寒山的確會開車，但他從來沒有考過駕照的事實。

直到半路途中，有交警揮舞著手臂，指揮季寒山停下車子，然後走到季寒山的車窗旁邊，敬禮之後說，“先生你好，請出示您的駕駛證。”

趙霏已經看到交警手裏的酒精檢測儀，看到是晚上出來抓酒駕駛的，季寒山沒有喝酒，這事兒肯定很快就結束了。

可是她對季寒山實在太過於信任了，誰知道他竟然沒有駕駛證還敢開車呢，他不僅敢開車，還敢瞪交警。

被季寒山瞪過之後，這位交警同志眼睛一陣眩暈，之後不僅沒有生氣，還很敬業的對季寒山敬了一個禮，連酒精檢測儀都沒有讓季寒山吹，就離開了他們的車，走到後面的車門前去了。

交警離開後，季寒山開著車繼續前行，趙霏放開玩累了的白團子，沈默了兩分鐘之後，艱難的開口問道，“季寒山，你是沒有駕照嗎。”不是嫌麻煩才打發掉交警的。

季寒山僵硬的點點頭，目不斜視，一言不發的專心開著車。

趙霏掏出許傾城寫了郵箱號碼的名片說，“我覺得許傾城肯定有駕照，不會直接用法術對方交警。”

季寒山心裏一咯噔，他知道許傾城一直比他遵守規則，或者說比他更加適應人類制定的各種規則，而他還是更習慣用最簡單的方式完成目標，用最隨意舒適的生活。

還好趙霏很快又把名片揣回了自己的口袋，看著車子前方的鏡子裏季寒山的影像說，“算了，我也不主張用人類的規則來限制你，你畢竟不是人類啊。”

季寒山聽到這話，心裏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失落，不免聲音暗啞的問道，“你這是對我失望了嗎，連我不是人都說出來了。”

趙霏連連搖頭，“我沒有啊，我剛剛只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，你本來就不是人類啊。我只是不希望你對自己太苛責而已。”

看到趙霏緊張的樣子，季寒山就心軟了，“你放心吧，我會去考駕照的。”

趙霏小聲的說“你不是說沒錢嗎，我可以先借給你。”季寒山這次到沒有生氣，笑著說，“特殊任務局可以為超自然生物辦理任何證件，只要通過相關的考試就可以了。”

趙霏點點頭說，“考證這很方便啊，你之前為什麽不考呢。”

“你猜。”

趙霏不用多想便脫口而出，“你該不會是先麻煩吧。”

“你猜對了。”

白團子玩累了就漸漸睡著了，趙霏看著季寒山的背影，也沒有什麽睡覺的欲望，就想跟他說話，有說不完的話，不想停下來。

一直到趙霏家的車庫裏，季寒山把車停好對趙霏說，“這只山靈你打算怎麽處理，看你很喜歡它的樣子，想要養著當寵物嗎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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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小學裏，李葵修理嘲笑他是小白臉的同學時的霸氣側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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撩完就跑受vs窮追不舍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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